迟声哭得厉害,双眼皮都肿没了,核桃似的,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也消不下去,这副模样实在是不适合回家给母亲看见。
湛予安见缝插针:“今晚在我家住吧?”
宁碧听说迟声要在湛予安家过夜,高兴得恨不得叫迟声干脆以后都别回来了。
迟声:总觉得自己像是被流放了。
湛予安美滋滋地钻进厨房做饭,扬言要给迟声露一手,谁知道他进厨房后十分钟,迟声就听见厨房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诡异的食物焦糊的味道。
迟声不顾身后的疼痛冲进厨房,就看见湛予安正在黑着脸把锅里黑成一团的不明物体倒进垃圾桶。
湛予安抬起头,看见迟声一脸错愕,憨笑着说:“失误,失误。”
迟声默了默,看着面前手臂和脸上都粘上了黑乎乎的不明物体的人,平静地问道:“你去挖煤了?”
最后,两个人还是点了外卖。
湛予安痛定思痛,发誓下一回肯定要大显身手,做他一桌满汉全席。迟声不大信任地瞥了他一眼,表示知道你家有矿但也不用现场挖给他看。
吃完饭,湛予安掏出两只游戏手柄,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打游戏吗?”
迟声看着他手里的手柄,从兜里掏出一张被叠成了小块的假期数学作业卷子:“,写作业吗?”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还是湛予安先败下阵来,两人双双写起了作业。
湛予安坐在书桌前恨恨咬牙,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多么美妙的夜晚,本想一起甜甜蜜蜜打游戏,顺便打个赌借机提几个要求什么的,结果他们现在居然在清心寡欲地写作业!
他看了看趴在床上做数学的迟声,悄咪咪地凑了过去,凑近了问道:“同桌,有不会的题吗?我免费辅导哦。”
迟声在卷子的空白处演算,头也不抬地回他:“诚信作业,独立完成。”
之后,湛予安反复在迟声面前走来走去,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喝水吗同桌?”
“吃水果吗同桌?”
“看电影吗同桌?”
“……”
通通被迟声无情拒绝并表示不要打扰他认真学习。
湛予安闹了一会儿之后,溜溜达达地出了房间,半天也没回来。迟声抬头看了看门口,猜想湛予安这回又不知道要闹什么幺蛾子。
过了一会儿,湛予安回来了,笑眯眯地问他:“睡觉吗同桌?”
迟声正在和最后一道导数大题斗智斗勇,根本没听见湛予安说了什么,等他好不容易把题做出来了,才问:“你说什么?”
“睡觉吗同桌?”湛予安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遍。
迟声看了看表,时间也不早了,于是点了点头,把卷子又叠成了小块揣进兜里,往隔壁房间走去。
他推开门,和一个光秃秃的床板面对面。
迟声:……
他终于知道湛予安消失那么长时间是去干嘛了。
房间的阳台上,洗衣机正在嗡嗡转动,里面放着的正是本该铺在床上的被褥。
“哎呀,这边床单正好洗了,要不咱一起睡?”湛予安一拍额头,演技十分浮夸地说。
迟声无语地关上了门,面无表情地说:“没关系,我睡沙发。”
湛予安:大意了,忘了拆沙发。
他笑了笑,推着迟声让他先去洗漱。等迟声洗漱完出来,就看见客厅里的沙发也被拆了,湛予安正抱着个水桶往上洒水。
迟声:……
“哎呀,我不小心把水打翻了。”湛予安很不走心地把怀里的水桶一松,沙发周围顿时水漫金山。
迟声:……
最终,湛予安如愿以偿地让迟声睡上了自己的床。
湛予安的床很大,睡下两个男生绰绰有余,湛予安睡在一边,后悔当时订了一张大床。他睁着眼睛努力抵抗着困意,等身边人睡熟了,这才做贼似的滚了一圈,揽住了迟声的腰肢,克制地在那后脑勺上印下了一个吻,很快就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的是,被他抱在怀里的人在他睡着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看了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许久,最终又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