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期不定【紫色阿破破 雨骞】

治愈指南 43

  池思赋的社恐在温景枝的治疗下,已经不影响正常生活了,不过……

    “小赋,你是心理学系的学生,你的毕业论文可能需要你与陌生人进行交谈,你能做到吗?”

    池思赋诚实地摇了摇头。

    温景枝叹了一口气,两只手的手指交叉,托着下巴问他:“那你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池思赋的眼神一瞬间变得茫然起来。

    他……没有想过。

    去学心理学,只是因为他感觉自己病了,想要自赎,却没想过以后。

    心理学是个落脚于人的学科,从事相关行业总也免不了与形形色色的陌生人接触,现在的他无疑是做不到的。可……如果不从事心理学相关行业,他又能做什么呢?

    温景枝看出他眼中的茫然,继续道:“如果你不想与人接触交流,我自信可以养你一辈子,只要你愿意。”

    池思赋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我不愿意。”

    他难以与陌生人毫无障碍地交流,可他也知道,比起这个,他更不愿做一只金丝雀。他的专业成绩不错,总是年级前几,怎么能甘心明珠蒙尘?

    “看来你已经选择好了。”温景枝温温地笑了笑,“真不打算给我一个养你的机会?”

    池思赋红了脸颊,已经没有了刚刚斩钉截铁的气势:“您,您现在不就在养我吗……”

    温景枝闷声笑了,扯着池思赋的手让他站在自己两腿之间,扯着他的手指尖,弯着眼睛问他:“想好了?要治?”

    池思赋点了点头。

    “那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社恐吗?我想与你的家庭有关,对吗?”

    池思赋慢慢地点了点头。

    他从前总是有所隐瞒,可现在身份不同了,他想,他可以向先生讲一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了。

    温景枝预感到,这大概率不会是什么愉快的回忆,于是把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用温暖的怀抱给予怀中人安慰与鼓励。

    池思赋靠在他怀里,看着窗外,双眼放空,陷入了回忆中:“我的父亲,早亡……”

    池思赋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走了,那时候,他还没上小学。自那之后,他的母亲便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他这个独子身上。

    他对儿时的许多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只是依稀记得,在父亲走之前,他还是个开朗的小孩儿。而在父亲走后,在母亲日益严格的要求下,他才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一旦他没有考到全班第一,母亲就会抱着父亲的照片以泪洗面,对于池思赋来说,那是比斥责他更严厉的酷刑。

    等他上初中的时候,他已经习惯了一整天也不说一句话。

    可他又遇见了一个小太阳一样的男孩。时过经年,池思赋已经不记得那个跟他同班的少年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只记得他是个跳脱的性子,最喜欢拉着他上蹿下跳,见他不愿说话,便成天地拉着他说话,就算他一言不发,男孩也能叽叽喳喳地说上一整个课间。

    美中不足是,那个男孩成绩不好,母亲有一次见到他和男孩走在一起的时候,脸色明显变得很差。回家之后,他受到了母亲歇斯底里的质问。

    后来,母亲给他办了转学。

    也是这一次,加重了他的病情。本不抗拒交流的少年开始害怕与人接触,渐渐地,便成了谁也不亲近的模样。

    再后来,母亲似乎也意识到他这样并不正常,又或者是母亲终于放下了对父亲过世的执念,渐渐不再管束他。

    可彼时,他已经习惯了了将自己囚于牢笼中,病……也已经很重了。因为没有朋友与自我压抑,他的情绪也无法宣泄,他便开始用疼痛消解抑郁。

    曾一度,他需要用宽厚的表带掩盖自己左手手腕上被金属尺子一遍遍敲击留下来的紫红色淤血。

    母亲以为他只是过于内向,可他却意识到自己是病了,于是考了国内最好的心理学系,但他又发现他无法自医

    再后来,他便遇见了温景枝。

    池思赋说的时候,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温景枝却知道他的泪都从心里流到了肚子里。

    他从兜里掏出了一颗医生揣着用来哄小朋友的糖,撕开包装放到了自己嘴里,然后败过池思赋的下巴,用轻柔的吻把草莓味的糖果推到他的嘴里,知道糖都化成了糖水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池思赋抬起眼睛,看着先生眼底闪动着的温暖的光,软软地笑了:他的先生总是这样,把光和甜带到他的世界里。

    温景枝抱着他想:十余年的习惯,久病成伤,这是很难治愈的,好在现在池思赋积极治疗,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池思赋的手机震了震,屏幕上出现一条温景枝的未读消息。

    温景枝瞥了一眼,惊讶地挑了挑眉:“My Mr. Moon?”

    池思赋红着脸点开消息,没有说话。

    温景枝推了一张微信名片给他。

    “这是那天跟我们以前吃饭的苏桓的微信,你可以试着跟他聊一聊。”温景枝说,末了补上了一个称呼,“My Mr. Rabbit.”

    楚景鹤希望苏桓安静点,他希望池思赋活泼点,正好把两个人凑一块中和一下。

    温景枝没有说的是,要是池思赋能跟苏桓那个话痨聊起来,估计应付别的人都能绰绰有余了。

    苏桓那边几乎是秒过了池思赋的好友申请,楚景鹤跟他打过了招呼,不过他还记着池思赋那天出卖他的事儿,要池思赋请他吃顿饭才算完。

    “去吧。”温景枝摸了摸他的头发,“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我随时为你候命。”

    苏桓是个行动派,池思赋这边一同意,他就立马定了第二天的时间,甚至连饭店位置都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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