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主变同桌这件事 21
国庆节七天假，高中生休不满，可老师却是要休的，于是开学之后，他们要面对的就是长达四天的自习。
唯一还算的上是宽慰的是，这几天晚上没有作业也没有晚自习，下午五点就放学了。
四天自习，实际上就是做四天的卷子。爱岗敬业的教导主任像是完全不需要假期一样，在走廊上溜溜达达抓违纪，学生们连传纸条都不敢。
可这些不敢的人里面却不包括湛予安。他甚至写完这节课的卷子之后，直接推门出去了，过了十几分钟才拎着两罐饮料和一包彩色卡纸回来。显然是去光顾学校的小卖部了。
他很自然地把一罐饮料放在迟声桌上，知道他是个遵守校规校纪的乖学生，不会上自习喝饮料，还贴心地抽了张纸垫在了饮料底下，接住饮料罐壁上结出的水珠，不让它们弄湿了迟声的桌子。
迟声做完卷子就在整理错题，桌上多了一罐垫着纸巾的饮料时，他手下正在切错题的锋利的美工刀偏离了尺子的轨迹，斜斜地划向了相反的方向。
他用余光偷偷地观察坐在他旁边的湛予安，这人拿着一张跟他极不相符的粉色卡纸，在上面写着什么。
迟声强迫自己不再关注同桌，甚至用手挡住了自己的余光，让自己只能看见眼前的错题。
下课后，湛予安在他桌上放了一朵粉色的纸玫瑰，玫瑰上写满了迟声的名字。
迟声抿着唇把它放到了桌洞里。
湛予安靠着椅背半开玩笑地说：“收了我的玫瑰，可就是我的人了。”
迟声立马把玫瑰摸了出来，烫手一样地丢到湛予安桌上。
“开玩笑的。”湛予安神色不改，笑着把玫瑰放到了迟声的桌洞里，“都写了你的名字，不送你还能送谁。”
下午回到家，迟声把那朵粉色的玫瑰从书包里摸出来，放到了抽屉里，那朵写满了公式的玫瑰旁边。
湛予安似乎爱上了叠玫瑰，每天迟声都会在自己的桌子上看到一朵纸玫瑰，什么颜色都有，上面无一例外地写满了他的名字。
玫瑰花总有枯萎的一天，而纸折的玫瑰却可以留存长久，永不凋谢。迟声悄悄将这些玫瑰珍藏，锁在抽屉里，就像珍藏起这段时光。
国庆自习最后一天晚上放学，湛予安拎着书包带问迟声：“晚上去我家？”
“做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
迟声不大信任地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还是拿湛予安的手机给自己母亲打了个电话，表示自己晚上要去湛予安家玩。
湛予安进了家门就钻进厨房，原地丢下了一句：“看我今儿给你做顿不翻车的饭！”
一生要强的中国男人。
迟声不大放心地靠在厨房门口盯着湛予安，生怕他一个手抖又把厨房给炸了。
湛予安边洗菜边朝着靠在门口的迟声露出一个标准微笑，一脸“你果然爱我”的欠揍模样地说：“我同桌果然离不开我。”
迟声：……
他转头就走。
他看清楚了，湛予安现在虽然不大熟练，但至少是不会炸厨房了。
一个小时之后，湛予安端着他的成品上了桌。
都是简单的家常菜式，土豆被切得一块大一块小，盘子边缘还挂着因为盛菜的人的不熟练而流出来的菜汤……
迟声的眼神转移到湛予安的手上，看得出被油烹出的红点，左手食指还贴着创可贴，也不知道是不是切菜的时候切碎的……
他敛下眸子，在湛予安期待的目光中架了一口西红柿炒鸡蛋，咀嚼了两下说：“还不错。”
湛予安这才露出笑颜，拉开椅子坐了下去，笑着给迟声夹了好几筷子菜。
“同桌，多吃点。”
迟声吃了一大口米饭才压下去刚刚那一口因为没有炒匀而咸的发齁的西红柿炒鸡蛋的咸味儿，之后，他默默地吃掉了那盘西红柿炒鸡蛋所有发齁的部分。
湛予安以为他这是真的喜欢吃，笑眯眯地说：“我可以随时做给你吃。”
迟声手里的筷子顿了顿，敲击在碗沿上发出叮当脆响，恰如他心湖中泛起的阵阵涟漪的回响。
他说：“好。”
